芯片-光刻机-adas技术分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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芯片三巨头血拼

DRAM中文名为动态随机存取存储器，是一种最重要的半导体存储器，是最大宗（没有之一）的单一芯片产品，占据芯片总市场份额约17%左右，是当之无愧的“芯片之王”。
比如，2021年，全球DRAM市场份额是961亿美元，中国大陆的DRAM进口额约为400亿美元，是进口额最大的芯片。作为对比，2021年中国空载重量超过2吨的飞机进口数量为198架，进口金额为101.86亿美元。
上世纪80年代，美国、日本、德国、韩国、中国台湾的DRAM厂商的数量曾经达到30多家。
经过大浪淘沙后，英特尔、IBM、英飞凌、Motorola、德州仪器、日立、三菱、东芝、松下、现代、LG等厂商纷纷退出了DRAM江湖。
比如，英特尔、德州仪器和IBM，分别在1986年、1998年和1999年，忍痛退出了DRAM江湖。
当前全球DRAM厂商的数量不到10家，形成了三星电子（韩）、SK海力士（韩）、美光（美）三足鼎立的格局。

2021年DRAM市场份额
2021年，DRAM三巨头总共占有94%的DRAM市场份额。其中第一名韩国三星电子约占43.6%，第二名韩国SK海力士约占27.7%，第三名美国美光约占22.8%。
从最早的台式电脑、个人电脑、智能手机、平板电脑、大数据，再到将来的人工智能、云计算， DRAM无处不在。在现在信息社会，所有数据都需要采集、存储、计算和传输，所谓的数据为王！得DRAM者得天下！
受地缘政治、通货膨胀、新冠疫情等诸多因素的叠加冲击，2022年，“三百六十行，行行缺芯”的情况出现了反转，相比于过去两年的“一芯难求”，智能手机、PC等消费电子市场进入下滑周期，以DRAM为代表的芯片需求正在快速下滑。
DRAM产业正在被贴上“第六次大萧条”、“产业下行”、“产业寒冬”、“资本凛冬”“去库存”、“持续萎靡”、“活着就好”等诸多标签。
在DRAM产业阵阵寒意涌上心头之际，芯光社特邀专家为您奉上DRAM产业的最新解读。

1DRAM产业的第六次大萧条真的正在路上
1994年以来，DRAM江湖经历了五次大萧条，分别是：
➢ 第一次大萧条：1996-1998年，市场价格跌幅最高达29%。
➢ 第二次大萧条：2001年，市场价格跌幅最高达51%。
➢ 第三次大萧条：2007-2009年，市场价格跌幅最高达20%。
➢ 第四次大萧条：2011-2012年，市场价格跌幅最高达25%。
➢ 第五次大萧条：2019年，市场价格跌幅最高达37%，其表现之差劲在所有的芯片产品类别中排名倒数第一。

DRAM产业的五次大萧条

2022年，智能手机、PC等消费电子市场需求放缓，供需失衡之下，库存持续上升，存储芯片业务不可避免受到严重影响。
以中国大陆为例，根据CINNO Research数据，2022年9月中国大陆市场智能手机销量约为1,960万台，创下2015年以来最差的9月单月销量。较8月销量环比下降4%，同比下降18%，连续8个月同比负增长。
根据Eugene Investment&Securities日前发布的报告显示，Q3全球DRAM市场销售额为179.73亿美元，较Q2的254.27亿美元下降29.3%。目前主流DDR3、DDR4的产品，现在较年初已经下跌10%-20%。
据此推断，DRAM产业的第六次大萧条真的正在路上。

2逆周期大规模投资的味道三巨头都很熟悉
剧烈的周期性波动是DRAM产业与众不同的特质。
简单来说，DRAM产业具备成长和周期双重属性，成长性是主旋律，有三条关键规则：
• DRAM产业具有周期性属性。
• DRAM产业还具有成长属性，而且成长性是主旋律。
• 当DRAM产业处于波谷时，就会出现最佳的逆周期投资机会。
历史上， DRAM价格在人们最沮丧、最谨慎的时候触底时，可预期回报高，风险最低。现在不扩产，更待何时？根据现在扩产的进度，可能2年后会抓住DRAM产业上升周期的起点，那个时候正好有充足的产能来应对市场需求。
据Eugene Investment & Securities11月8日发布的报告，第三季度全球DRAM市场销售额为179.73亿美元，较第二季度的254.27亿美元下降29.3%。
三巨头都属于逆周期投资的顶尖高手，深谙此道！这就不难理解，三巨头巨头为何频频扩产、不断传出产品技术的重大进展信息。

2021年DRAM占据存储行业的市场份额

3冠军三星电子公司率先出牌
1992年，三星电子公司超越日本NEC成为全球最大DRAM制造商，此后的30年来，凭借着其惯用的逆周期投资策略和不断进步的研发技术，DRAM冠军宝座的殊荣从未旁落。
值得一提的是，三星集团整体营业额相当于韩国国内生产总值(GDP)20%左右！但是，三星电子最新财务报告显示， 2022年3季度营业利润为10.85万亿韩元（约合551亿元人民币），同比锐减31.39%。
2022年，三星电子的DRAM销售额从第二季度的111.21亿美元下降到第三季度的73.71亿美元，跌幅超过了芯片市场的平均跌幅。IDC数据显示，这是自2014年第三季度以来八年来的最低份额。
这并不影响三星电子在DRAM研发上的不断进展。
2022年3月，三星电子官宣，其最新的LPDDR5X内存速度可达到当前业界最快的7.5Gbps（千兆比特每秒）。
仅仅7个月后，2022年10月18日，三星电子官宣，其最新的LPDDR5X内存已通过验证，可在骁龙（Snapdragon）移动平台上使用，该内存速度可达到当前业界最快的8.5Gbps。

三星LPDDR5X DRAM可达8.5Gbps的运行速度

三星电子内存产品企划团队执行副总裁 Daniel Lee 表示：“8.5Gbps LPDDR5X DRAM的联合验证让我们得以将这种高速内存接口提前一年推向市场，这是三星与高通长期合作所取得的巨大成就。
随着LPDDR内存的使用范围不断扩大，从智能手机扩展到人工智能和数据中心应用，内存和SoC（System on Chip，系统级芯片）供应商之间的密切合作变得越来越重要。三星将继续与高通技术等创新企业积极展开合作，为未来更好地诠释LPDDR标准构建良好生态”。
高通技术公司产品管理副总裁 Ziad Asghar 表示：“在高通，我们一直力争率先在骁龙移动平台上启用并采用最新的内存规格。高通是移动行业中首个在骁龙移动平台上启用速度为8.5Gbps的新LPDDR5X的企业，由此将迎来移动端、游戏、相机、和人工智能应用的性能的提升，以及更多新的功能，从而进一步提升用户体验”。
2022年10月27日，三星电子召开董事会会议，表决通过李在镕接任会长一职的提案。这将是李在镕自2012年出任三星电子副会长以来，历时10年升任会长。这也意味着三星电子正式开启“李在镕时代”。
李在镕升任会长后在公司内部论坛发帖说：“我们的生存取决于未来的技术。我们能把当前的危机转化为机遇”。
毫无疑问，三星电子公司肯定不仅要确保其DRAM冠军宝座，还要大干一场！定义电视、智能手机、可穿戴设备、平板电脑、数字家电、网络系统以及内存、系统LSI、芯片代工和LED解决方案的世界。

三星LPDDR5X DRAM的发展

4亚军SK海力士公司率先实现下一代产品销售现金为王
亚军SK海力士公司的DRAM销售额从第二季度的70.11亿美元跌至第三季度的 52.98 亿美元，跌幅略好于三星电子公司。第三季度，SK海力士的市场份额为 29.5%，比第二季度提升了1.9%（因为三星电子跌得更狠啊）。
2022年11月8日，DRAM江湖再传重磅信息：三大DRAM巨头之老二，韩国SK海力士公司抢先一步，宣布开始销售基于HKMG（高K金属栅）技术的LPDDR5X（低功耗双数据速率5x）移动DRAM。
与上一代芯片相比，SK海力士最新官宣的产品功耗降低了25%，比上一代快33%，实现了8.5Gbps的操作速度。它在JEDEC固态技术协会设定的1.01V至1.12V的超低电压范围内运行，确保了行业最高的低功耗指标的实现。

SK海力士官宣基于HKMG技术的LPDDR5X移动DRAM开始销售

该芯片是业界首款基于HKMG创新的移动DRAM。内存速度同样达到了当前业界最快的8.5Gbps。
销售额为王，SK海力士公司抢先一步了！

基于HKMG技术的LPDDR5X移动DRAM芯片

5出乎意料没有EUV光刻机

季军美国美光公司仍然技术领先一步
季军美国美光公司的DRAM销售额从第二季度的59.41亿美元跌至第三季度的 43.49亿美元，跌幅好于三星电子公司。第三季度，美国美光公司的市场份额为 24.2%，比第二季度提升了0.8%（因为三星电子跌得更狠啊）。
三巨头的DRAM制程已经越过了1Xnm节点（16nm-19nm）、1Ynm节点（14nm-16nm），1Znm节点（12nm-14nm），开始进入1a节点（约13nm，1Znm的增强版），正在全力备战1b节点（约12nm，1a的增强版），瞄准1g节点（约11nm，1b的增强版）。
DRAM制程一般用来衡量芯片制造的发展水平。制程工艺越小，意味着在同等单位尺寸上集成的DRAM越复杂，性能越好。

三星DRAM制程里程表

➢2020年3月，DRAM冠军三星电子率先在DRAM生产中引入EUV光刻机，在1Znm节点DRAM生产中，采用5次EUV光刻。
➢2021年2月，DRAM亚军SK海力士位于韩国首尔南部利川市的M16新厂竣工，在DRAM生产中引入EUV光刻机。
美国美光公司目前DRAM生产中没有EUV光刻机，其预计2024年EUV光刻机才能到货。
➢2022年11月1日，美光公司突然宣布，无需借助EUV光刻机，仍然采用原有的193nm浸没式光学光刻结合多重图形曝光技术，美光公司跨越了1Xnm、1Ynm、1Znm、1a四个节点，全球率先进入了1β节点。合格样品将交付给选定的智能手机制造商和芯片组合作伙伴，并完成了批量生产准备。
美光公司还宣称，作为世界上最先进的DRAM工艺节点，相比于1a节点DRAM，在16Gbit的容量下，1β节点DRAM的能效将提高15%，比特密度将提高35%以上！这些芯片将在日本广岛的美光晶圆厂大规模生产。
装备落后一代的美光公司竟然实现了DRAM生产技术的领先一步！
当然，尽管令人惊奇的事情竟然发生了！美光公司在后续的DRAM生产中肯定会采用EUV光刻机的。总不能老凭着落后一代的装备去和老大和老二血拼吧。

美光公司宣布1β DRAM开始量产

6三巨头都瞄准了PDDR5X移动DRAM
根据应用设备的性质，DRAM可分为计算机（DDR）、移动（LPDDR）、图形存储器DRAM（GDDR）。
按照应用场景的特点，DDR又可以划分为PC端、服务器端、以及消费端。其核心参数包括内存密度、传输速率和功耗。
LPDDR指的是Low Power DDR，中文全称为低功耗双信道同步动态随机存取内存，通常以先进封装技术直接堆在CPU处理器上方，减少通道宽度以及其他一些牺牲部分反应时间的方法来降低体积和功耗。因此，是移动应用场景的主流内存产品。

LPDDR DRAM

基于其固有的低功耗、高性能、较小的封装尺寸等优势，LPDDR DRAM（低功耗双倍数据速率内存）主要应用于手机端用于存储app运行时的缓存。实际上，智能手机的信息存储系统是由负责运行程序的DRAM芯片和负责存储照片、视频等资料的NAND芯片组成的。
最近，LPDDR DRAM在PC、汽车电子、数据中心和边缘服务器、人工智能（AI）和元宇宙（metaverse）等领域的需求也日益旺盛。
• LPDDR DRAM可以使PC更小、更轻薄、性能更强；
• 自动驾驶功能将导致更大的数据量产生，LPDDR DRAM的高带宽内存可以以更快的速度处理车辆数据；
• LPDDR DRAM降低了数据中心和边缘服务器的功耗，减少热量和碳排放，降低数据中心管理成本；
• LPDDR DRAM可以满足人工智能（AI）和元宇宙（metaverse）对更快、更小、更节能的内存需求。
所以，不出意外，三巨头都瞄准了LPDDR5X移动DRAM，而且内存速度都达到了当前业界最快的8.5Gbps。

从DDR到LPDDR的演变

7具有周期性属性的DRAM产业波峰

到来时间不会太久
2021年9月26日，英特尔首席执行官帕特·基辛格在2021年世界互联网大会·乌镇峰会上演讲称，要拥抱“四大超级技术力量”，这四大“四大超级技术力量”，正是产业塑造数字化转型的核心，使我们能够推进创新、探索与增长。

英特尔首席执行官帕特·基辛格的演讲

基辛格指出四大超级技术力量分别是：
1. 超级技术力量是无处不在的计算。我们与万物互动都需要计算机技术。计算能力正在渗透到我们生存的方方面面，作为人类技术的交互点，跨越现有和新兴设备。
2. 超级技术力量是无处不在的连接，意味着所有人和物都是连接的。
3. 云到边缘基础设施，它创造了动态可靠的路径来连接计算和数据。实现规模和容量无线扩展的云与无限延伸的智能边缘相结合。
4. 最后是人工智能。智能无处不在，将无限的数据变成可操作的洞察力。
“每个‘超级技术力量’都有自己的特质，同时它们也相得益彰，创造了强大的全新可能性。它们还彻底改变了科技对于日常生活的影响方式，甚至改变了我们与个人电脑、移动设备、家电以及车辆的互动方式，而半导体作为底层技术，为这种数字化转型注入了动力。
‘超级技术力量’还推动了全世界对计算需求的指数级增长，而且这种需求是以大小与功率成反比的方式。简而言之，这就是摩尔定律。”基辛格表示，三十多年来，英特尔一直与中国保持着长期的合作伙伴关系，共建升级数字基础设施，支持产业和经济增长。
展望明年，DRAM市场库存消化与复苏节奏还混沌不明，业界对明年上半年DRAM供大于求的局面是否将改变尚未有定论。
但是，万物都在数字化！未来高科技新应用的机器、产品、场景都来自芯片，都要数字化。其中的数据存储肯定是离不开芯片之王DRAM。长远来看，DRAM需求和产能增加的趋势是很明显的。

DRAM现货价格

总体上来说，DRAM产业每2-5年都经历“需求提出-供不应求-价格上涨-扩充产能-产能过剩-价格下跌-重新洗牌”的过山车，如此不断循环。
目前，DRAM行业处于“多周期叠加下的寒冬”，但是，DRAM是计算机、数码产品和智能终端内存的主力，是今天和可预见的将来的芯片之王，这个基本面的判断迄今业界没有发生改变！
随着物联网、智能安防、智能驾驶时代到来，边缘计算的爆发带来的内存性能需求将成为中长期DRAM的成长驱动！
正如传奇投资人 John Templeton 所指出：“牛市在悲观中萌生，在怀疑里成长，在乐观中登顶，在亢奋里寂灭”。

8中国大陆版DRAM终局推演道阻且长
➢2016年5月，合肥市政府和兆易创新公司合作投资的长鑫存储技术有限公司在合肥成立，专业从事DRAM的设计、研发、生产和销售。
➢2019年9月，长鑫存储宣布量产8Gb颗粒的国产DDR4内存，同月，兆易创新启动了43亿的定增计划，准备募资投入DRAM的研发生产。
➢2020年，总投资超过2200亿元的合肥长鑫集成电路制造基地项目顺利签约。这是中国大陆目前唯一拥有完整技术、工艺和生产运营团队的DRAM项目。

长鑫存储的愿景

目前，长鑫存储目前的DRAM生产工艺处于16nm-19nm阶段，与三星、SK海力士等国际领先水平相比，大致落后5-6年。
但是，根据Digitimes的报道，专业分析机构Techinsights的拆解结果对比表明，长鑫存储19nm DRAM产品的性能与三巨头15nm以下DRAM产品性能相当。
➢2022年7月，全球知名电子和半导体杂志《EE Times》发布了2022年最新一期全球最值得关注的100家半导体初创公司名单《Silicon 100：Startups to Follow in 2022》，长鑫存储继2021年初次入选后，凭借综合的品牌表现力再度上榜。

长鑫存储再度入选全球最值得关注的100家半导体初创公司名单图源：长鑫存储

毫无疑问，长鑫存储正处在快速成长期。但是，在2022年10月7日，遭受到了以外打击！
➢2022年10月7日，美国商务部产业安全局（Bureaus of Industry and Security，下称“BIS”）宣布了一系列在《出口管理条例》（Export Administration Regulations，下称“EAR”）下针对中国的出口管制新规。
其中，新政规定美国芯片制造商必须获得美国商务部批准才能对华出口半导体和芯片制造设备。此外，还规定美国供应商在向生产18nm或以下的DRAM芯片、128层或以上的NAND闪存芯片、14nm或以下的逻辑芯片的中国企业出口设备时，必须进行逐案审查。
本次《出口管理条例》EAR修订中，第744.6节下增设了(c)小节，并增设了第744.23节，对美国人参与中国境内的集成电路开发活动以及涉及中国的半导体制造最终用途设置了严格限制。
请注意：18nm或以下的DRAM芯片的EAR，明显就是为长鑫存储量身定制的。

9中国大陆版DRAM终局推演

行则将至
一方面，中国大陆版DRAM与三巨头相比，大致落后5-6年。目前仍处于DDR4时代，比三巨头的DDR5还相差一代，而且这种技术差距似乎还在扩大之中。
另一方面，2022年10月7日，BIS宣布的一系列EAR下针对中国的出口管制新规，进一步对中国大陆版DRAM产业发展造成了阻碍。
但是，应该看到，一方面，DRAM正在逐渐逼近10nm的天花板，其性能提升的速度正在逐步放缓，上世纪90年代，DRAM存储密度每3年增加4倍，而现在是每4年增加1.5-2倍。技术更新速度的降低给中国大陆版DRAM产业的追赶创造了机遇期。
另一方面，一直以来，面临美国对中国大陆芯片业的不断打压，国产芯片装备厂商也在加速自身研发。美方将科技和经贸问题政治化、工具化、武器化，阻挡不了中国发展，只会封锁自己、反噬自身。

万科集团董事会主席，首席客户官郁亮

最后，以万科集团董事会主席，首席客户官郁亮的一段话结束本文。“企业要在好的时候留一份清醒，在坏的时候有一份信心。每人对市场的判断都不一样，你说这个一瓶水喝一半了，你看到说只有一半了，有人说还有一半。”
显然，在面对每年约400亿美元的DRAM进口额、出口管制新规重创、技术差距正在拉大的背景下，“在坏的时候有一份信心”，中国大陆版DRAM行则将至。

美光宣布成功“绕开”EUV光刻机

近日，一条爆炸性的消息传出，美光宣布，成功绕开EUV光刻机，瞬间引发了广泛的关注度。

大家都知道，EUV光刻机是当下最先进的光刻机，但我们因为美国的禁令，一直没办法拿到EUV光刻机，倘若有机会绕开它，那对于我们中国半导体行业的发展来说，无疑是一个巨大的好消息。那么具体的情况是怎样的呢？今天这条视频我们就来聊聊这个话题。

头几天，美光宣布，采用全球最先进1β(1-beta)制造工艺的DRAM内存芯片已经送样给部分手机制造商、芯片平台合作伙伴进行验证，并做好了量产准备。

1β工艺可将能效提高约15％，存储密度提升35％以上，单颗裸片(Die)容量高达16Gb(2GB)。

并且，新产品在性能、密度、能效上都有显著提升，尤其可以改善拍照启动、夜景模式和人像模式的成像速度和清晰度、无抖动的 8K 视频录制、手机视频剪辑等应用的体验。

除了移动应用，1 β 内存产品还具备低延迟、低功耗、高性能的特点，可满足智能汽车、数据中心等应用所需的快速响应、实时服务、个性化、沉浸式体验。

另外，1β产品已经率先在LPDDR5X上进行出样，1 β LPDDR5X 内存还支持全新 JEDEC 增强型动态电压和频率调节扩展核心技术，从而更加节能。

但是最引人注目的点是，美光表示，1β制造工艺无需使用EUV光刻机，DUV光刻机就可以制造。那么这种工艺到底是几纳米呢？

实际上，这次美光宣布的1β工艺是10nm级别的第五代，前4代分别是1x、1y、1z、1α。也就是说，单纯从工艺上来看，本身是不需要使用EUV光刻机的，因为DUV光刻机可以支持7nm以上的工艺制程。所以，这或许就是传闻美光新工艺绕开EUV光刻机的最初原因。

那么为什么美光在发布1β工艺的同时，要对外透露了目前并不依赖EUV光刻机呢？

美光表示，是为了规避技术风险，所以采用了成熟的制造工艺和技术进行1β的生产，例如使用多重曝光技术和浸润式光刻技术，这里指的应该就是使用DUV光刻机了。

那么前面提到的风险可能包含两个层面，一是类似我们面临的情况，如果拿不到EUV光刻机，一切都白塔。当然，对于美光来说，这种可能性不大，毕竟美光是美国公司。除非，你没能力买到。

二是拿不到足量的EUV光刻机，因为这种设备目前还是抢手货，全球各大晶圆厂都在买，可能得排号、看关系，所以如果先期投入大量的资金、人才去开发EUV生产技术，如果没有足够的生产设备，那钱就有可能打水漂了，业务甚至是企业很容易被EUV光刻机拖累、拖死。

毕竟光刻机可不像普通玩具，买到手、鼓弄几下就明白怎么玩了。即便是把EUV光刻机摆在面前，想要生产出5nm以下的芯片，也不是一早一夕就能完成的。

当下，全球的手机、电脑等数码产品的销量不断下滑，相关的行业巨头们的日子也不太好过，尤其是存储芯片企业，可以说，整个行业的发展显露出一丝危机。

例如，根据市场调查机构DRAM Exchange的调查数据显示，个人电脑DRAM通用产品（DDR48Gb 1Gx8）10月份的平均固定交易价格为2.21美元，与上月的2.85美元相比下降了22.46%，为2016年6月以来的最大跌幅。

另外，根据美光9月29日披露的6-8月季度报告中的数据显示，该公司期间收入为66.4亿美元，环比下跌约23%，同比下跌约20%，净利润率更是跌至22.45%，而去年同期的净利润率还曾高达35.7%。

这都说明，市场在萎缩，利润在减少，所以如果投入过多，将会有很大的风险，稳下来，保证在现有的资源下，能够开发出新一代的产品才是良策。

其实看到绕开光刻机的消息，我跟很多朋友一样，都会眼前一亮。这说明大家都在期盼着，有什么技术路线或者方法，可以绕开EUV光刻机，不使用这个被卡脖子的设备去生产制造先进工艺的芯片。

心情可以理解，但现实就是现实，美光这次的内存芯片是10nm工艺，使用DUV光刻机多次曝光即可。

当然，美光这次的工艺要比竞争对手三星、海力士的复杂一些，因为内存芯片跟处理器芯片的道理是一样的，在同样的面积上，如果晶体管数量越多，计算能力就越强，性能也就越出色。所以，不使用EUV光刻机，在面积差不多的情况下，就需要有额外优秀的设计方案和工艺技术方法，才能保证芯片最终可以获得更好的性能。不过从美光透漏的信息来看，1β工艺的产品，性能出色。

这或许也可以给我们一些引导，那就是不要刻意的去追求EUV光刻机，就像我刚才说的，只要在现有的资源条件下，能够实现与其他同类产品竞争的能力，就足够了。盲目的追求高端，可能会引发很多问题，毕竟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更何况，这不是一盘简单的菜，而是一个满汉全席。

好了，今天就聊到这儿，大家有什么想法可以在评论区留言，一起参与讨论。记得关注我，我是老万，谢谢大家，明天我们不见不散。

自动驾驶过冬：裁员、倒闭与市值暴跌

应届毕业生大马，此前一直以为自己是足够幸运的那个。
毕业后拿到了心仪公司的offer，也没有遭遇“毁约”，顺顺利利成了一名打工人，但这份“幸运”只停留在10月底。11月2号，大马收到了HR的消息，对方告诉他——由于组织架构变动，他被裁员了。
大马是自动驾驶头部企业小马智行北京公司data组的一名web全栈开发工程师，刚工作4个月，主要负责数据标注平台相关工作，为自动驾驶系统的开发提供工具及服务。
裁员来得非常突然，大马告诉记者，关于这次变动，“连我们manager（经理）都不知道，内幕消息完全没有，当天我们组就从十几个人变成了3个人。”
发生人事变动的不只有小马智行。
8月底，有用户在某职场社交平台爆料，国汽智联子公司国汽智控开始裁员，连管理层也不例外。累计融资超70亿的L4级自动驾驶公司Momenta近日也被传出“国庆后HC全停”的消息，有博主透露，该公司的招聘团队已从40人裁得不到10人。
这些公司“瘦身”的本质原因很简单——自动驾驶商业化落地艰难，资本信心跌落，钱要省着花了。
作为当下少有的风口，自动驾驶曾疯狂吸纳各路玩家，资金、人才源源不断地流入这条赛道。据麦肯锡去年统计，从2010年起，无人驾驶相关技术的投入超过1000亿美元。但钱越烧越多，自动驾驶的故事却一直没有突破性进展。
来自加州交通管理局DMV的最新数据显示，2021年加州自动驾驶车共发生117起事故，其中大部分是撞向隔离带、无法识别道路锥形桶等在人类驾驶员看起来非常简单的小事。
投入与产出之间的巨大落差让悲观的情绪蔓延开来，福特技术负责人道格·菲尔德（Doug Field）表示，无人车是“我们这个时代最困难的技术问题，比把人送上月球更难”。
资本层面的变化更加明显，大家开始不再相信自动驾驶。美股上市的自动驾驶类公司，市值与高峰期相比平均暴跌80%-90%，其中表现最差的下跌超过95%。自动驾驶芯片公司Mobileye不到一年估值跌去2/3，累计融资26亿美元的L4自动驾驶企业Argo AI宣布停运。
“自动驾驶未来有发展前景，但现阶段玩家们都困在落地，投资人看不到希望。”就职于中信科智联、主做车路协同项目的邹西告诉记者，接下来主要是看谁能率先突破重围，创造出规模化商用场景，他估计，“九成的企业会倒在黎明前。”
自动驾驶的寒冬来了。
裁员、倒闭与市值暴跌

11月2日中午12点左右，正在工作的大马收到了HR的信息。

在会议室中，HR没有给出更明确的原因，也未告知裁员的比例，大马只知道，等到下午三四点钟，他所在的组几乎没人了。

这场裁员来得毫无征兆。小马智行是国内的明星自动驾驶公司，它成立于2016年，最新估值达85亿美元，旗下涉及Robotaxi（自动驾驶出租车）、Robotruck（自动驾驶卡车）等多项业务。就在大马被裁的前一天，小马智行官方还发布了和三一重工的最新合作进展。

在大马看来，公司的自动驾驶卡车业务做的很好，一点也看不出要裁员的样子。然而，他了解到的情况是，整个下午，小马智行北京、上海、广州三地公司同时裁员，大马从同事的口中得知，上海Data组全军覆没。对于此次变动，小马智行官方回应称，公司正在进行业务架构组织调整，属于人员正常流动。目前公司财务状况良好，业务运转正常。

被裁之后，有人回忆起了一些被忽视的细节。11月1日，小马智行CEO彭军发了一封内部全员信，他表示“公司必须进一步提升效率，保持足够的灵活度和敏捷度，以最佳的状态应对市场变化。”

更早之前，彭军对外透露，公司账上现金流有近10亿美元，大概能维持3年多。在自动驾驶的发展历程中，3年不短但也不长，没人敢说3年后自动驾驶车辆就可以满世界跑。

事实上，小马智行只是行业的一个缩影，起步更早的西方同行们已经先一步感受到了市场的寒气，境况甚至更加惨烈。

初创公司数据平台Crunchbase曾对14家美股上市的自动驾驶相关企业进行追踪，结果显示，无论是研发Robotaxi的，做干线物流自动驾驶卡车的，还是卖激光雷达的，没有一家独善其身，股价集体雪崩。

以Aurora为例，它曾被称为史上最牛无人车初创公司，成立5年左右就成功登陆纳斯达克，最高点市值达130亿美元，一度是全球估值最高的无人车创业公司。但到了今年8月，Aurora传出的消息是，公司准备通过裁员、高管降薪、出售资产、减少福利等方式节省开支，甚至还考虑卖身给苹果、微软等现金充足的科技巨头。

这一切距离其上市还未满一年。截至发稿前，Aurora股价为1.21美元/股，与峰值相比跌落大约93%。

专注于自动驾驶卡车业务的图森未来，处境与Aurora类似，股价跌落近97%，近日有传闻称吉利将收购图森未来控股亚太地区业务的全部股份。

背靠谷歌和通用的Waymo、Cruise日子也不好过。2021年一年，Waymo就有CEO John Krafcik、CSO DeborahHersman、CFO GerDwyer等五名高管相继离职，公司估值从最高1750亿美元下跌到300亿美元。

今年3月，软银集团旗下愿景基金卖掉了价值21亿美元的Crusie股份，投资方不愿再等待Crusie开花结果。5月，Cruise宣布裁掉8%的员工，大约涉及160人。

Cruise首席执行官Kyle Vogt坦言，自动驾驶行业已经从极端乐观转向极度悲观。

这些都还是自动驾驶赛道的明星企业，小公司的处境更加艰难，寒气传到了自动驾驶赛道的每一个角落。

到不了的终点和不够烧的钱
与当前的惨淡不同，两三年前，自动驾驶赛道还是另一幅光景。
故事的主角还是小马智行，业内流传的说法是，小马智行在融资时只跟机构大佬对话，300万美金是进一步沟通的门槛。如今寻求卖身的Aurora也阔绰过，它曾以40亿美元的价格收购Uber旗下自动驾驶部门ATG。彼时，它们都对未来充满信心。
“信心”也是大马对记者提到过的一个词。在手里多个offer中选中小马智行，除了待遇够好，大马和许多人一样，仰慕着小马智行联合创始人、首席技术官楼天城，“感觉教主（楼天城外号）创业最靠谱，我司很多打竞赛出身的人，都是老板吸引来的。”
大马的故事是一类投身自动驾驶年轻人的标准模版：他们出身于顶尖学府，经过多轮面试后，在成千上万份简历中脱颖而出，追随着“楼天城们”的脚步，试图创造科幻般的未来。
但自动驾驶光有聪明的人远远不够，还需要大量的金钱，并和时间做朋友。
自动驾驶赛道的终点非常清晰，按照无人化程度一共被分为6个等级，目前蔚小理、华为、特斯拉在做的辅助驾驶系统均属于L2，小马智行、Waymo、百度Apollo、Cruise的主营业务属于L4。
自动驾驶狂人、特斯拉CEO马斯克去年亲口承认，低估了开发安全可靠的自动驾驶汽车的难度。

这其中涉及到诸多技术问题，简单来说，自动驾驶系统认出路上任何一样东西，都要反复观看上万张标注好的图片，但自动驾驶系统永远没办法准确识别出从未见过的物体。

一位算法工程师告诉记者：“如果只教系统认识猫和狗两类数据，那当面对袋鼠时，它的算法可能只会识别出当前的物体有40%像猫60%像狗，然后决定袋鼠是一只狗。”
狗和袋鼠的速度、个头、行进方式完全不同，识别结果的不准确就有可能导致事故发生。在现实生活中，“袋鼠”的存在数不胜数，过去曾发生过交通锥逼停路测车辆、无人快递车驶进未干的水泥地、特斯拉识别不出白色卡车等。
人类能做的就是给算法喂更多的数据，让它持续学习。来自数据标注行业的Matteo告诉深途，一帧激光雷达点云标注分割数据供应商报价大概20元左右，如果要求更高，比如7摄标注2D框、点云标注3D框，成本会高昂到恐怖。自动驾驶企业每年的数据需求量都是数以百万张计算。
同时，从工业角度来讲，现实场景中总有一些corner case（边角案例），但社会对L4公司要求更高甚至不允许出错，这就导致没人能说清路测的终点在哪。
除此之外，自动驾驶公司还要买车、装传感器，在研发上投入等，这些都需要大量烧钱。通用最新财报显示，其子公司Cruise在三季度亏损4.97亿美元，2022年1-9月累计亏损14亿美元，平均每个月花掉大约1.56亿美元。
接下来的故事大家就都知道了，L4公司花钱如流水但离赚钱还很远，资本信心的跌落和商业化拷问，让自动驾驶市场疲态尽显。有靠山的企业比如Waymo、Cruise还能勉强度日，没靠山的只能节衣缩食，自生自灭。

热钱都流向哪了？
去年，前华为智能汽车智能驾驶产品总监苏箐公开表示：“现阶段做Robotaxi的企业都得完蛋。”
这句预言正在成真。
越来越多的自动驾驶公司开始从L4降维至L2，试图打入辅助驾驶系统市场，来做车企的生意。
事实上，此前自动驾驶公司们还有另一个选择——智慧交通市场。赛文交通数据显示，2021年，我国城市智能交通市场规模达625.3亿元，百度Apollo、蘑菇车联等都是这个领域的玩家。
但到了今年，智慧交通方向也没有闲钱了。
“智慧交通主要是承接政府项目，前期这个概念炒得很热，政府花了很多钱建设各大先导区，但最终发现投入与产出不成正比。”邹西告诉深途，车路协同目前还没有找到任何可收费业务，再加上大环境因素，“今年各大政府对这块投资都犹豫了，很多项目延期甚至直接取消。”
L2级辅助驾驶领域成了目前已知的、商业化前景最明朗的唯一方向——特斯拉完全自动驾驶软件包已经卖到6.4万元，蔚来Nio pilot全配包为3.9万元。

在过去的一段时间里，越来越多的自动驾驶公司开始转型做L2+供应商，加速与车企绑定。

放弃Argo AI后，福特CEO Jim Farley表示，当下对于福特来说，开发强大且具有差异化能力的L2+和L3级自动驾驶系统更为至关重要。
国内市场中，今年5月，做Robotaxi出身的文远知行获得博世投资，宣告双方将联合开展应用于乘用车的L2-L3级自动驾驶软件的开发。紧接着，聚焦Robobus领域的轻舟智航提出“双擎”战略，要把L4级自动驾驶技术释放给辅助驾驶的玩家。动作更快的Momenta、禾多科技等公司的相关辅助驾驶系统已经上车。
市场上的热钱也都流向了辅助驾驶相关领域。
有融资数据显示，截至今年9月份，国内自动驾驶领域共发生融资104起，除车企、传感器、智能线控底盘、地图等领域，其余大多数融资都发生在辅助驾驶方向。其中，拿到融资的企业有亿咖通、纵目科技、哆来目、安驰汽车、轻橙时代、知行科技、MINIEYE、禾多科技、楚航科技等公司。
不过，L2辅助驾驶领域真的比L4更好做吗？
只是相对而言更简单。进军辅助驾驶市场的关键在于车企，如果没有车企买单，做出来的系统照样无法赚钱。
如何让车企买单是一个值得深思的问题，这其中涉及到主导权之争。上汽集团董事长陈虹曾经有一个“灵魂论”，所反映的问题是没有几个车企愿意将自己的产品摊开给供应商看，同时大家又都想拥有自动驾驶的主导权。
百度已经证明了车企的生意不好做。作为国内头部自动驾驶公司，百度Apollo早早布局了辅助驾驶业务，并推出了量产方案泊车AVP、高速ANP。虽然和百度达成合作关系的车企非常多，但实际上搭载百度方案并量产的只有威马、长城、广汽等少数几家企业的部分车型。
在采用百度方案的同时，长城的辅助驾驶供应商还有自家子公司毫末智行，广汽有禾多科技。车企们试图通过采用多个供应商，来保证自己的主动权。
L4级自动驾驶无法进行规模化商业落地，辅助驾驶市场玩家众多，竞争更复杂，降维打击远没有想象中的容易，自动驾驶市场的寒冬只是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