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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人工智能教育的身心发展隐忧与应对》

时间:2023-03-03 17:00:58浏览次数:38  
标签:身心 笛卡尔 人工智能 具身 技术 身体 隐忧 教育

什么是莫拉维克悖论

使计算机在智力测试或下棋中展现出成人水平的表现能力相对容易。但是要让他如一岁孩子般的感知或行动能力,却相当困难,甚至不可能,这就是莫拉维克悖论。计算机更容易实现复杂的认知学习,逻辑推理等人类高级智能活动,并且需要的算力相对较少;但实现感知实现,行为动作等人类低级智能活动却需要巨大的计算资源,而且效果并不理想。莫拉维克悖论正是揭示这样一种现象,人类智能中,最难的问题最容易解决,而最简单的问题,反而最难以解决。

人类智能与人工智能的认知系统和演化逻辑大相径庭。人工智能的实现思想与计算分析为主,难以完美复制人的整体功能。即使是脑科学和生命技术高度发展的今天,也依然无法消除人工智能与人类智能的根本性差异。莫拉维克悖论恰好映射出人工智能和人类智能的本质区别,有助于人们理性思考人工智能为何与何为的问题。

 

教育场域中的莫拉维克悖论现象

人工智能的应对能力逊色于人类智能,虽然人工智能的计算能力远超人脑,但他却难以发展教育情境中人们必备且随时变化的诸如直觉,灵感。领悟和仁慈心等基本的生物学特征。人工智能的局限性并未消除,这就是教育场域中的莫拉维克贝伦现象。人工智能的“无感”注定了基于人工智能的教育是“离身”的,其“离身”特性和教育的“具身”需求势必会发生矛盾,进而引发人的身心发展隐忧。

 

囿于莫拉维克悖论:人工智能教育的身心消解隐忧

教育由真实存在让渡虚拟生成,引发身体功能退化。

当身体被物化,心智也随之发生异化,于是人的身体和心智发展都将为此付出代价。教育需要师生面对面的交流与互动,身体在场是教育的必须。但随着人工智能与教育深度融合,教育中基于真实场域的人际交流对话关系显著弱化,取而代之的是人机之间的工具作用关系。主体人和客体技术发生关系错位,生成人机不分的混沌状态。技术虽然增强了身体的部分功能,但是同时也具有弱化部分功能的风险。无论教师还是学生,对技术的依赖都显著增强,教师可以借助技术游刃有余的开展教学,但离开技术却往往不知所措。学生不再依赖教师的传道授业解惑,疏于与同伴的思想交流碰撞,甚至不愿意进行鼓励和深入的思考,而是习惯性寻求搜索引擎、教育机器人等技术的帮助,获得快餐式的知识投喂。看似具身的技术,实则游离于教育的具身本质之外。引发身体的主体性隐退,身体经验被推离教育过程。可怕的是人们已经完全适应技术“假肢”创造的生态状态,而全然不知,以至于真实的肢体由于技术介入而发生功能退化。长此以往,人们的身体机能会因技术产品的长期使用而退化,还将可能出现以虚拟代替真实、存在情感的虚实转换障碍等问题。

从技术的客观形式层面看,技术的客体性强加于人,身体价值被隐匿。身体不再是富有情感和思想的身体,其真实性和价值性逐渐消极。然而身体的感觉,运动过程和环境特征是完整学习过程的有机组成部分。只有基于真实身体的感官体验,才能促使人的发展,实现真正的教育目的。

教育由积极效能转向被动规训,导致心智功能异化

在教育活动中,各种情绪贯穿于整个教育过程,感情、愿望以及潜在的激情在学习行为中具有战略性地位。如果情感情绪缺失,教育将沦为训练工具人的机器。由此失去意义。当人工智能介入教育过程规划关系则由人际转向人机,虽然交流的时间与空间将与得以拓宽。但摒弃了人际对话的精髓。原本丰富生动的人际对话过程,转变成没有情感的符号交流过程,师生的情感表达与情感需求被遮蔽,教育走向无感状态,教育实质发生问题,落入形式化陷阱。当学生长期处于无感的环境中,他们会产生被孤立的感觉,积极的自我认知将会失序。过度应用人工智能会加重学生的技术服从,并削弱他们的精神发展。使其思维惰性不断被激发,思维方式日益浅薄,导致人的自己被技术自制取代。人工智能扭曲了知识的表征逻辑,以视觉化,碎片化甚至娱乐化的知识表征来迎合学生的兴趣。学生长期处于短而快的信息刺激中时。会严重消费他们的注意力和意志力。如果不加干预,人工智能将助长麻木,引发人的机器化现象加重,导致教育本末倒置。

 

超越莫拉维克悖论:人工智能教育的身心回归应对

我们要思考教育的本质和技术的目的,回归到人的身心发展层面,探寻人与技术的共生逻辑。达成人与技术的互惠作用,在人机博弈中实现双赢。

无论技术如何发达,都不能将身体从教育中剥离。技术始终要服务于人类,而不是消解人类,这是最基本的伦理原则。首先教育要生成正确的技术文化观,恰如其分的舍取智能技术。要避免在教育中一味追逐新技术和新产品,并将其作为衡量教育发展的重要指标。适时的舍取技术回归到生命的维度,关注人的成长是教育使然。其次,技术要遵从真正的教育价值观,教育的价值在于通过教与学使人获得更好的生存状态。实现生命价值最大化。要把人的发展需求融入技术的设计与发展之中。因此教育技术产品的设计开发需要尊重人的发展,体现技术的人性化,民主化和生态化特征。避免陷入还原主义泥潭,即人要去机器和技术里面寻找人生的意义。

 

当人们长时间面对智能机器,大脑会遭遇隐性的强制信息消费,没有充足的时间去反思信息的意义或价值。人们的心智发展正在面临技术的威胁,甚至发生了扭曲,人们的语言能力,注意力,记忆和文化等智力的根基受到影响,人们的智商和认知发展水平也在降低。首先,重视基于物质存在场域的心灵教育,补人工智能之短是人机协同共进的前提。应当在教学实践条践允许的情况下,尽可能将具有探索性,创造性和批判性的智慧型教育活动交还给物理环境而非技术环境,因为人与物质性世界的互动是教育的一个必要条件。其次,加强基于技术存在场域的素养教育。强人类智慧之长是人机协同共进的支撑。在技术引发变革的多元化社会环境中,需要从技术适应和主体回归两个层面,不断提升人的素养。使人与技术各尽其能,协同共进。一方面提升人们适应技术快速发展的各种素养,另一方面提升人工智能所不能替代的素养。

 

身心合一的全人培育才是教育的原点和起点,也是教育的最终归宿。唯有回归到人的身心发展层面,才能实现真正的教育革新。

 

 

 

注(知乎:Anji):

美国实用主义教育家杜威主张“从做中学”,具身教育专家认为,学习是由认知、情绪、意志和行动共同参与,与身体紧密联系,并与环境互动中完成的整体性活动。与此一脉相承,具身教育课程近年强势而来。

具身教育实践发轫于批判传统知识教育学的离身根基之上,直接借鉴了梅洛·庞蒂的身体哲学和新兴的具身认知理论的最新研究成果。其核心内涵即为构建身体与精神共同参与的整体课程模式,强调人与人之间的身体互动,摈弃“学习绑架”和“单向灌输”,倡导由学习者的身体行动引发的社会性知识建构和概念生成。

注(知乎:田心新传考研):

离身认知是第一代认知科学的主导思潮,也是人工智能的理论来源,着重强调认知在功能上是能够脱离人的身体而独立存在的。离身认知的思想渊源可以追溯至古已有之的身心二元论。柏拉图试图将世界区分为:感性世界与理念世界。感性世界是人们通过身体的感官活动比如视觉、听觉、触觉等来认识的。理念世界则须经由灵魂的理性能力从而了解,理念世界在本质上高于感性世界。此外,17世纪,法国哲学家、数学家勒内·笛卡尔的著名格言“我思故我在”等,也论述了身体与心灵的二元存在。笛卡尔认为,心灵不同于身体,可以独立于身体存在,知识存在于心灵中,在这里笛卡尔将心灵(意识)与实体(身体)对立起来。

“具身”一词来自于英文词汇“embodiment”,“em”表示“使……”,“embody”则为“使身体具体化”,“ment”作为名词后缀,是指具体生产出来的物品,而非“生产制造”这个抽象概念和现象。因此,“embodiment”指向作为结果的“具体化的身体”,具身性便意味着“使身体具体化”的过程。

有学者提出“具身”可以理解为,在投入到某活动时,人的身、心、物以及环境无分别地、自然而然地融为一体,以致力于该活动的操持。具身既是我们的身体向周围世界的“外化”,也是周围世界向我们身体的“内化”。(例如当小田心在图书馆给大家写这篇推文的时候,小田心的意识和身体都聚焦于构造这篇文章,从而忽略了图书馆舒适安静的环境,也忽略了我的手指在飞快地敲击键盘,这一切都致力于文本创作活动,小田心与周围世界呈现出物我一体的融合状态,这就是具身)

具身认知(embodied cognition)被视为“第二代认知科学”研究的新进路。“第二代认知科学”的标志性倡导为:身体是心智的基础,身体在人类认知及相关社会活动中具有首要作用。人们持续认识到,将人的认知活动仅仅当作审视意识的符号思维水平,这不仅极为片面而且是有害的。

注(知乎:心灵王大夫):

[笛卡尔的身心二元论又被称为“实体二元论”,亦是对“人与世界关系”的直接回应。据此理论,世界由物质实体和心灵实体两大类构成,且两者的存在并不依赖或取决于其它存在物。物质实体的本质是广延,而心灵实体的本质是思维。[1]基于此身心二元的预设,人变成了肉体和心灵的组合。在笛卡尔看来,人的肉体是一架机器,符合物理主义的自然规律,但“人不是机器”,人的理性思维具有高于肉体的地位。笛卡尔的二元预设影响深远,但并没有解决那个“关系”的难题。人作为世界的一部分,如果与这个世界“异质”,那么身体如何安放?如果与这个世界同质,那么“心灵”又将如何?虽然当代心灵哲学的众多学者在处理“心-身问题”时,常常采用物理主义的立场探索心灵,[2]但这并不是说“心灵也是机器”。此难题并未解决。]

[笛卡尔二元论思想的理论困境在于,如果作为物质的身体和只有思维的心灵都是实体,前者只有广延没有思维,后者只有思维没有广延,那么,这两个实体又是如何交互作用的?人的感知依赖于身体器官,那是否可以说人的心灵只是身体的附属品?这显然不能为笛卡尔所接受。在他的“松果腺”学说中,笛卡尔甚至认为人的灵魂是通过这个腺体发挥作用的。这个物理主义的基本立场让笛卡尔备受嘲弄。科斯洛夫斯基痛斥这种将身体降格的做法,说这是一种“现实的灾难性分裂”,是一种“无精神的唯物主义”。他说:“在现代,身体越是失去作为灵魂的过渡和表达领域的意义,精神的追求就越是抽象、越是成为无肉体的唯灵主义的东西,爱就越是成为性,成为唯物的、肉体的东西。”]

[具身性(embodiment),是指人类认知的诸多特征都在诸多方面为人类的生物学意义上的“身体组织”所塑造,而不是某种与身体绝缘的笛卡尔式的精神实体的衍生物。这是认知哲学领域的一个概念,广泛应用于心理学、伦理学、语言学等学科中。具身性源自法国哲学家梅洛-庞蒂的知觉现象学,他认为:身体是在世界上存在的媒介物,拥有一个身体,对于一个生物来说,就是介入确定的环境、参与某些计划和继续置身于其中。] [梅洛-庞蒂的身体与认知关系紧密。他的“知觉现象学”从笛卡尔的“我思”出发,并对于这个命题进行了反思。梅洛·庞蒂的我思并不包容“我在”,他认为“我在”是优先于“我思”的,是“我思”赋予了“我在”相应的意义。梅洛·庞蒂企图回归存在,并且对笛卡尔哲学进行了改造,以期超克身心二元论的局限。他主张身体才是知觉的主体,而身体对于世界来说是一种“嵌入”,这如同心脏是嵌入在人的身体之中一样。知觉、身体和世界三者是一个统一体。在这三者的关系中,身体具有极为重要的意义。由身体诞生的知觉是人与世界交互的方式,通过身体对客观世界的作用而产生思维,人是通过身体而不是通过理性思维与世界交流的。也就是说,如果离开了“体认”,离开了经验,人将无法知觉世界。由此,梅洛-庞蒂提出了“具身的主体性”概念。在笛卡尔那里,因为二元论,导致心灵变成离身的心智,人就有了成为“复杂机器”的可能。在梅洛-庞蒂那里,人是活生生的、积极的创造者,人的主体性是通过身体与世界的物理性互动而实现的。] [可以说,“具身认知”中的身体与笛卡尔哲学中的身体具有不同的地位。作为对于“身心二元论”的反思和超克,其现实意义重大。“心灵”不再是孤立的实体,而是一个从身体中突显的过程。心灵从来就离不开身体,而情绪、情感、思维等等,仅仅是有机体与外部世界互动时产生的对于身体活动的体验。]

标签:身心,笛卡尔,人工智能,具身,技术,身体,隐忧,教育
From: https://www.cnblogs.com/Jung-793/p/17176259.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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