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到道格拉斯的病房。要不是看过扫描,我永远不会知道她病得那么重。“哈,看谁来了!”她那语气让我觉得好像是到了一个鸡尾酒会。“你好吗,医生?”
我说:“好像该我问你这个问题。”
她满脸灿烂的笑容,指着房间里的每个人给我介绍。“这是我丈夫亚瑟,你认识他的;这是我儿子布雷特。”她把我逗笑了。这会儿已经是晚上11点了,她的肚子连30毫升的水都装不下,而她仍然涂了口红,银白色的头发梳得整整齐齐的,而且她坚持要做介绍。她并非不知道自己的处境,但是,她不想把自己当成病人,也不喜欢围绕疾病的严峻气氛。
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够回答这些问题,但是她可以。她说她希望没有疼痛、恶心或者呕吐。她想吃东西。最重要的是,她想重新站起来。她最大的恐惧是没法再过正常的生活并享受生活——怕自己回不了家,不能跟爱的人在一 起。
至于说愿意做什么交换、为了以后有更多时间的可能性现在愿意牺牲些什么,她的回答是:“不多。”她的时间观在改变,她专注于当下和最亲近的人。她说目前自己心里最重要的事是那个周末的一场婚礼,她死活不想错过。她说:“亚瑟的弟弟要和我最好的朋友结婚。”他们的第一次约会是她安排的。现在,婚礼就在两天以后的周六下午1点。“那对我来说,是最好的事情。”她说。她丈夫要负责捧戒指,而她本来要做伴娘。她说,为了去那儿,她什么都愿意做。
对于医学工作者的任务究竟是什么,我们一直都搞错了。我们认为我们的工作是保证健康和生存,但是其实应该有更远大的目标——我们的工作是助人幸福。幸福关乎一个人希望活着的理由。那些理由不仅仅是在生命的尽头或者是身体衰弱时才变得紧要,而是在人的整个生命过程中都紧要。无论什么时候身患重病或者受伤,身体或者心智因此垮掉,最重要的问题都是同样的:你怎么理解当前情况及其潜在后果?你有哪些恐惧,哪些希望?你愿意做哪些交易,不愿意做哪些妥协?最有助于实现这一想法的行动方案是什么?
无论我父母付出怎样的努力,要在俄亥俄的小镇培养出一个优秀的印度教徒确实很困难。我不太相信人的命运由神控制的观念,也不认为我们所做的一切会在什么死后世界为我父亲求得一个特殊的地位。恒河对于世界上最大的宗教之一可能是神圣的,但是对于身为医生的我来说,它更突出的地方在于它是世界上污染最严重的河流之一,而这部分是那些被扔进河里、未充分火化的尸体所致。当得知我得喝几口恒河水后,我预先在网上查了恒河的细菌计数,并预先服用了适当的抗生素。(即便如此,由于没考虑到寄生虫的问题,我还是感染了贾第虫。)无论我父母付出怎样的努力,要在俄亥俄的小镇培养出一个优秀的印度教徒确实很困难。我不太相信人的命运由神控制的观念,也不认为我们所做的一切会在什么死后世界为我父亲求得一个特殊的地位。恒河对于世界上最大的宗教之一可能是神圣的,但是对于身为医生的我来说,它更突出的地方在于它是世界上污染最严重的河流之一,而这部分是那些被扔进河里、未充分火化的尸体所致。当得知我得喝几口恒河水后,我预先在网上查了恒河的细菌计数,并预先服用了适当的抗生素。(即便如此,由于没考虑到寄生虫的问题,我还是感染了贾第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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