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跑 400m,低血糖。
跑完我在操场上呕吐,四肢麻木地瘫在草地。
我无力了。脸部传来瘙痒。痒觉移动到了耳梢。
它在耳朵旁转了几圈,大抵由于那个洞深不可测,便放弃了,继续在我身上爬行。
我感受到飞蝇在我的睫毛上晃动。
我伸起手扇它,它没飞走。
我也没有伸起手。
四肢从冰冷麻木转向燥热。我感觉整个人都燃起来了,各处灼烧地烫,灼灼地痛。
过了一会这种感觉消失了。我感到冷风从背后袭来。我重新感到寒凉。
我躺着呢。怎么会有风。背后是哪里来着。
……
我还没有睡着。
播报员的声音吵到了我。人群的尖叫使我痛苦而不至于昏睡。
我看到了上苍。他戏谑地看着我虚弱地躺着,他的身后是星空。静止的星空,一张图片罢了,他也不是上苍。
他离开了。我毫无知觉。
……
我醒了。或说,我还未睡过去。我也不知道过了多少秒,多少分,运动会过去了多少项目,我没听见。
不知道哪里的声音,是个女生,试探地问着:
“同学,你怎么了……同学?”
我睁开眼,却不能确定有没有睁开。漆黑的一片,隐约有点白色。我看不清。过曝的照片也不过如此。
是在叫我吗?
管他呢。我想让我的嘴巴张开:
“我有点低血糖。”
“要不要点葡萄糖?”
哦,大概是在叫我了。我应该也是回答了的。
“嗯。”
脚步声稍稍远了一点,又折回:
“你先坐起来吧。运动结束躺下大脑会充血。”
哦?我有点好笑。大脑?大脑是什么来着?
我好像笑了。小女孩的游戏总是这么令人摸不着头脑。
我好像坐起来了。
一只手轻轻地在我的头发上拍了几下。几根,枯褐色,飘落了,秋草。
世界仍是黑白色。但我隐约看到了一点点红色,她的衣服,志愿者的衣服,还是学生会的衣服,记不清了。
坐起来后我更冷了。我想重新躺下。我躺下了。
我又发现我还是在坐着。不知是谁的双手从我的肩膀长了出来,无力地垫在我的脑袋和膝盖之间。
“同学。葡萄糖。”
……
我清醒了一些。
我放下了一次性塑料杯。底部还有一些未溶的白色粉末。
“没有热水,只能用凉水了……这一瓶水给你……嗯,用水溶解它……把它喝完。”
我接过了矿泉水。愣愣地坐着。
“你是没吃早饭吗?”她在笑。
“吃……吃了。”
她又笑。
“把这个喝完吧。”她指着那未溶的 \(H_6 C_{12} O_6\)。
我无动于衷。因为我还是很懵。
“一定要喝完!”她见我毫无动静,补充道。
我扬起脸。这次总算看清了世界。一个戴着圆眼镜的女生。她正紧张着看着我。
我终于点了点头。
她于是转过身走了。
我盯着塑料杯出神。
后来去逛 jz,写点诗:
叶启程了
树不做挽留
于无名的风
Countless 原子观看的演出
分解者痴痴地笑
消费者痴痴地笑
上帝沉醉舞台,
指挥新的生产者萌芽
————《树与叶的告别》
标签:大脑,2023.12,30,日记,塑料杯,喝完,伸起 From: https://www.cnblogs.com/2008verser/p/17936232.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