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夜长存。
居住在夜之城的人们都信奉着这句刻在市中心那块最大的石板上的话,世世代代。
其实是否刻在上面并不重要,因为夜之城,正如她的名字一样,永远生活黑在夜里。人们从不知道什么是光明,但是他们都有着漂亮的,深邃的如同黑夜一样的眼睛,然而其实他们看不见什么。
但是所有人都并不担心他们是否会在某一天撞上他人而导致一场纷争——甚至战争,也从不认为看不见给他们带来过什么困惑、麻烦。因为至高之神永远指引着他们走向正确的路、正确的动作、正确的行动。
这其中包括我们这篇文章的主角——克拉德。
克拉德是生活在夜之城的一个微不足道的人,就像其他所有人一样。他是如此的普通以至于无论什么时候他从你的眼前经过,你都会当他是这大自然特意安排的工具人,就像游戏里那些令人厌烦的npc一样——无法避开却又平凡至极。
若要非得说出些不同来,大概也只有他住在夜之城的最外端。
在我们展开下面的叙事之前,请容我先介绍一下夜之城。
这座城市诞生在夜幕里,也生活在夜幕里,会不会死亡在夜幕里我们无从得知,然而所有的市民都相信这个属于他们的世界将同这黑夜一样永存。
与其他的不同,夜幕之下掩盖着的并不是无尽的罪恶,而是无尽的原始——尽管罪恶其实本来就是原始最得意的子孙。
但是在这片神秘的土地上,罪恶却从来没有被滋生出来。
为什么呢?
或许从来没有人思考过这个问题,或许是思考过的人大都迅速忘记了这个问题。
毕竟至高之神永远是正确的。
为了让我们的称呼更加地道一些,我们用夜之城的方言来称呼他们的至高之神——那赫。
“那赫永远正确。”
这句话在夜之城的人民心中就和刻在那块最大石板上的话一样正确。
理所应当的,这句话刻在第二大的石板上。
夜之城的结构是非常奇异而又美丽的。
或许任何语言也无法准确描述出这精妙而超乎想象的结构。
“就像星空一样绚烂。”
所有能够看见这结构的人都这么说。
然而尽管夜之城的人们看不见,这句话依旧被刻在第三大的石板上。
夜之城的市中心门口一共只有这3块石板。
毕竟42块石板对于不需要太多信息的夜之城而言,同样也对于读者和作者而言,实在是太多了。
市中心是一幢足够高大雄伟的建筑。
他以他足够强大的吸引力牵拉着周边的建筑,使得他们不至于脱离市中心而去。
而克拉德,就住在吸引力最小的那个点上,只要他的屋子再往外偏移一夜尺,甚至一夜寸,那它将不在归属夜之城的管辖,那赫也不会降临的他的身上,而没有那赫的指引,你将在获得光明的同时永久失去夜之城市民的称号。
然而在夜之城诞生的那一日起,从来没有市民获得光明,那赫也从来没有失去过它的任何一个子民。
至于他为什么要住在这个地方,克拉德不知道,克拉德的父母不知道,夜之城的人们不知道,那赫也不知道。
克拉德只知道,他的前面有一扇门,那扇门从他说活在这个屋子开始就一直开在那里。
克拉德从来没有想过,那扇门为什么一直开着,今天他想了,却因为夜之城的人独有的原始,他想不出来,他问那赫,但是那赫并没有回复它。
在一片寂静和疑问中,克拉德让他屋子里最靠近市中心的地方彻底失去了吸引力。
于是在夜元49780年的某一个早上,克拉德失去了那赫的指引。
克拉德不知道为什么今天那赫没有出现在他的脑海里,克拉德只发现自己的前面出现了一些神奇的东西。
他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所感知到的,只感到一阵诧异和慌张。
他感觉平日里需要经过那赫的帮助才能获取的信息,现在完完全全裸露在他的眼前。
就像被宝宝锁的孩子在18周岁生日那天解封的心情一样。
完全失去了限制,完全的自由,完全的原始,完全的光明。
从骨子里迸发出来的原始让克拉德没有做进一步的恐慌,思考,而只是贪婪地捕食着眼前的一切,一切,一切。
“面对着充满信息和星斗的夜,我第一次向这个世界的动人的冷漠敞开了心扉。”
克拉德的脑海里闪过这句话。
然而此时敞开心扉的是世界,而不是这个已经被那赫抛弃的局外人。
过了整整一个夜时之后,克拉德终于控制住了他骨子里的原始。
他开始思考,试图让那赫再次帮助他,然而此时他却发现他所能依靠的只有他那鲁钝的、似乎与思考毫无干系的大脑。
他感到崩溃,然而崩溃并不属于他。
他试图回忆起来一些事情,然而他的大脑却在他任何可行的思考上打上了一个大大的叉,然后告诉他:“去你妈的,滚。”
他再次感到崩溃,然而崩溃依旧并不属于他。
就这样过去了一夜年又一夜年,在那一片看似永恒的长夜里,克拉德终于在那扇门前调教好了他的大脑,使得他的大脑完全属于他自己,也使得一切情绪和思考属于自己。
PS:得益于那赫伟大的创造,夜之城的人似乎并不用进食,时间在这里似乎是停止的,它无法在那赫手下侵蚀任何一寸土地,任何一件物品,因此无论过去多少夜年,物品都和原来一模一样,夜之城的人民也从不会死去(或许这也是为什么克拉德会住在这么一个偏远的地方的原因),而计时单位的创造本来就是无意义的,仅仅是为了区分上一个动作和下一个动作之间那细小的区别,尽管这对夜之城的人民而言并没有任何意义。
克拉德推开了门,就像查拉图斯特拉一样,他感到自己身上背负着不仅仅属于自己的伟大使命,那不可克服的同情心回荡在他的胸膛里。
远方的地平线上出现了红色的光泽,进而迸发出耀眼的白光,那是初生的,耀眼的,鲜活的太阳。
克拉德感到他的事业即将开始——
就像那太阳至于长夜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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