炕,锅项,炕蹭蹭。这些词对南方小伙伴来说很陌生,但北方人对炕最不陌生,因为我们幸福的生活就是那“老婆媳妇热炕头”。
我身边好多80后的朋友,我们出生的地方不是产房,而是自己家的大炕
在古装电视剧里看到的接生婆,在母亲的口中叫拾娃老婆,所以有了小时候说的,孩子是炕角的地上捡的。
小时候家里没有冰箱、电饭锅、微波炉、煤气灶,馒头包子放进筛子或饃笼子里挂到炕跟前的木梁上,防老鼠钻进去偷吃,也能防小孩子偷吃。因此小时候练了一项本领,个小的我们肚子饿了,想啃个馒头够不着,先得爬上炕边子,然后站起来再够饃笼子。
小时候要防米生虫,妈妈就把米袋子放到炕磕楞儿,常年干燥,这样米不生虫。
在我的记忆里,妈妈如果做好饭了,孩子还没回家,短时间能回来,就把饭放锅里温着。如果几个小时不能回来,那就会把饭菜放进搪瓷碗饭盒里,裹上蒸馍的笼布,放在炕蹭蹭,捂上褥子被子,这样饭菜可以保温大半天。不得不感慨老一辈人朴素的智慧。
小时候家里没有专门写字学习的地方,再加上都节约用电,为了能在明亮的地方写作业,炕上放一张吃饭的低桌子,就变成了夜里明亮温暖的书房,脚不冷,灯还亮。因为开着灯会影响一家人休息,所以小时候作业完成的都比较快。
小时候到了冬天,家里除了糖水桔子罐头,是没有什么水果的。唯独柿子是冬日里的温暖甜品。为了让柿子不冻着,一串编辫子一样辫起来的柿子挂在屋子的房梁上,想吃的时候,摘下来两个,做饭的时候放在锅项,一顿饭后,就暖热了,还可以保温,想吃的时候拿出来咬一口,甘甜可口,唇齿留香。
小时候每到过年前,为了让屋子焕然一新,会找来报纸,再用玉米面粉做一些浆糊,板刷在报纸的一面抹上浆糊,贴到屋子墙上糊墙,也护墙。灯一开,屋子亮堂了许多,来年随着报纸变黄,房子又会变暗。只要来年再糊一次便可以再次亮起来。关于糊墙,这墙上的纸,有事会留下我写作业时的算式,不会写的生字等等。因为乱涂乱画,所以经常被妈妈进行思想教育。
一间炕,能满足一家人睡觉的需要。
一间炕,可以满足会客的要求,家里来人了,不管冬夏,上炕上炕坐着,是对客人最好的敬意。
一间炕,更是对祖辈的尊重,家里的房间可能都有炕,家里老人的房间必须在上手尊贵的位置,通常是进门右手靠里面连着锅灶的那个小屋的烧炕。
炕从以前的泥土炕坯子,到现在的水泥预制板炕坯子,更结实了,但功能没变,它承载了生命的诞生,也记录了生命的逝去,每次去舅舅家,看到老炕的位置,就能想起舅爷,百感交集,无以言表。
已经有好几个春节没能回家了,想家,想亲人,想那热炕蹭蹭,想那美好的回忆。
2023.1.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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